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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დ资讯] 浅雪《骗我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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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17 13:49: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浅雪《骗我和离》

{出版日期}2022/12/21

{内容简介}

暗恋是一个人的战场,他单枪匹马闯进她的世界,
即便结局是粉身碎骨,他也绝不後退一步!

滕霁承认,自己不是什麽好人,更不是君子,
当年颜悠悠出嫁,他强忍心痛祝福她,只希望能看见她幸福,
可最後他看到的是什麽?她在婚後过得不但不快乐,
还被婆母逼迫前往战乱危险的边关投奔丈夫,最後遇袭坠崖,
若非他医术高超,她现在已是一具屍体,
所以他宁愿做个心机深沉的小人,暗暗的期待她和离,
他就是看不惯自己放在心上那麽多年的人被错待,
便趁帮她治疗断腿时让她看清她丈夫的真面目,
果然,她还「屍骨未寒」呢那男人就迫不及待娶了新妻,
这样的男人哪有资格拥有她,这世上只有他才能给她幸福!
她和离後他拚了命的追求,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看,总算打动她,
谁知她的前夫竟不死心来搅局,揭穿了他一直隐瞒的秘密……




第一章 生不如死的困境

颜悠悠混沌醒来之际,便被浑身上下的剧痛逼得泪如雨下,缓了许久才睁开眼,可一眼望去,眼前却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什麽都看不清楚。

她还以为是眼泪的缘故,可抬手擦去了泪,眼前的雾气却仍是散不去,一着急,又啜泣起来,急促的呼吸牵动了身上的伤,痛得她眼前猛然一黑,双手死死的揪着床被。

不知过了多久,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回忆起马车受惊後跌下山沟,她的身子被甩出马车的後一刻,头似乎狠狠的撞到了什麽,便抬手轻轻的去摸索,果然头上包着布。

至於左腿,除了痛以外还感觉到好像是被什麽东西死死的裹着,僵硬又痛麻,应该是断了。

颜悠悠知道事情到了这地步,哭也没用,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她埋怨自己当初为什麽就不能果敢一点拒绝婆婆让她来边关的要求,如今她陷入这般境地,眼睛看不清,身残动不了,若遇上个什麽事,那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下场只会比死了还惨。

就算是遇上了好人,可万一眼睛好不了,腿也好不了,那她就得又瞎又瘸过一辈子,亦是余生尽毁。

她一想到这里,眼泪就越发的停不住。

细细的啜泣声在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中被打断。

颜悠悠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薄薄白雾中走来一个高大的青色身影,是个男子。

他放下背篓,脚步徐徐的走近床前来,即便面容模糊也隐隐可见俊朗。

站定的那一刻,他目光似含着笑,语声温润的咦了一声。

「你醒了?」说话的同时亦伸出手来,温润的掌心落在她额头触了触,「还好,不烫了。」

颜悠悠这才从紧张中回过神来。

虽然知道是眼前的男子救了自己,而且看他也不像是坏人,可未知的恐惧还是令她十分紧张,开口的声音不免带着紧张的颤抖,「请问公子,是你救了我?」

「是。」

「那,这是何处……」

滕霁察觉出她害怕,转而在床边坐下,清隽深邃的眸光含笑望着她,声线温和柔软,「此处是屏障山,你是我出门采药时遇见的,见你跌落山沟昏迷不醒,怕你被野兽叼了,就把你背回来了。」

颜悠悠想起遭袭那一日,她随着马车跌落山谷时倚翠还在身边,便急忙问:「不知公子遇见我时,可有瞧见我的侍女和其他人?」

滕霁摇摇头,「我遇见你时,只看见你一人。」

「边关局势乱,时常有敌军细作潜入城内伺机作乱。昨日他们袭击的地方又偏僻,据说援军到时敌军早已跑得没影,只留下满地屍体,至於你的侍女,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止不尽的泪珠从眼眶滚落,颜悠悠心里难受,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滕霁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这事实,从袖中掏出帕子,为她拭泪的间隙叹了一声,「哭太多会伤眼睛的。」

伤眼睛……颜悠悠一听这个,一下忘了去想他为自己拭泪的动作有多不妥了,登时啜泣得更厉害,「已经晚了,我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

「看不清?」滕霁剑眉微拧,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紧张的问道:「是完全漆黑一片看不见,还是视物模糊?」

颜悠悠擦擦泪,望着他模糊的面容,哽咽着回答,「是模糊,好像有雾一样,什麽都看不清。」

滕霁悄然松口气,「那无妨,一时视物模糊是你头部受伤後脑中有少许淤血导致,待回头多喝几服清淤的药,慢慢就会好的。」

得知眼睛可以康复,自己不会变成瞎子,颜悠悠的心情稍微好了些,理智也回笼不少,正想开口问他什麽,却听他说了一句看看褥子。

可还没等她明白什麽意思时便突然感觉到下身一凉,垂眸往下一看,急得身子猛然一动,瞬间狠狠牵扯到了伤处,痛得她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

滕霁急忙按住她肩膀,语气里满是关怀,「怎麽样,是不是痛得厉害?」

颜悠悠死死咬着牙,狠狠地倒吸着气,白净虚弱的面容上更是已疼出冷汗。

可她气息稍稳时就忍不住逸出了哭腔,清丽的双眸里满是涟涟泪意与羞耻,「裙子……裙子……」

颜悠悠羞愤欲死,她竟然没穿裙子,就这麽赤条条的躺在这里,被一个男子医治……这若是回头被人知道,她还怎麽活得下去……

滕霁心疼的叹口气,看着她眼泪汹涌的模样,温声解释道:「你左腿摔断了,是要在床上躺至少两个月来恢复的,这般情况如何还穿得了裙子?

「况且前几日你昏迷不醒,不能自理,我又给你喂了不知多少汤药,若是不给你勤换褥子,你很快就会生褥疮的。」

颜悠悠明白他说的道理,更感念他的救命之恩。

可是她已成婚,女子名节重如山,她这般情况若是被人知道,回头她死倒不足惜,就怕连累家中父母声名。

思及此,她泪盈盈的望着面前的滕霁,试着开口,「可是公子,男女毕竟有别,我知道公子是个善心的好人,所以公子也必然明白名声对於女子来说重如性命。公子的救命之恩,我今生必报,如今只求公子若方便的话,可否找个妇人来……」

滕霁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清楚她心中此刻是何等的慌乱无措,明白她身体的痛楚有多难熬。

看着她的眼泪和委屈,他深邃的眼眸蕴存起浓重的怜惜与心软,但也只是片刻他眼底便又化为一片坚定。

得知她要来边关的那一日,他很生气。

边关条件艰苦,那姓齐的怎能同意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弱女子来此,也不考虑一路舟车劳顿她如何辛苦,又是否受得了边关动乱,但生气的同时又十分担心她出什麽意外,就一路派人打听着她的消息,可万万料不到她在入边城的路上出了意外。

敌军小范围突袭,令人措不及防,他派去探消息的几人拚死对抗才将那小队敌军打退。

可马惊了,她跌下山谷。

当他得知消息赶过来,看到的便是她满头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更惊得满身冷汗,若他没有派人来关注她的消息,那遭遇敌军的她又会是何等境遇?

那一刻,他血冷如冰,纵然从不信神佛,也不禁在那一刻祈祷着她一定要醒过来,也是从那一刻,他做下了一个决定。

「公子?」

一声轻唤中,滕霁摇了摇头,「不行。边关战事动乱,这个小山村里的村民都搬去了城内,我以采药为生才会住在山里。

「所以你放心,如今山里没人,你被我救下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被外人知道。至於你说的男女有别,你如今只要记着,我是医者,你是病人便行了,其余那些繁文缛节,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吧。」

此言一落,颜悠悠满目绝望。

山中无旁人,便是只有他能照顾自己,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一衣不蔽体的伤残女子,他若是起了什麽心思,她要如何违抗?

可现实不会给她太多思考悲伤的时间。

「褥子湿透了,我给你换一条。」

滕霁开始给她换褥子了,宽厚带着温热的手掌轻柔的穿过她腰下,颜悠悠含泪闭上眼,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脑中紧张的思索着,若他要做什麽不好的事她该如何应对时,下一刻,他已拿出褥子。

滕霁眸光掠了一眼她紧张的样子,然後动作快速又轻柔的换上了新的褥子,换好之後又将被子拉过来,好好的盖在了她的身上,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这一刻,颜悠悠感觉着眼前男子方才动作间的温柔细致,克己守礼,不禁对自己脑中出现的那些念头有些羞愧,这样一个肯救她性命的医者,怎麽会是那种……不好的人呢。

「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煎药。」滕霁说着起身走到了屋外,还顺手拿走了换下来的褥子,像是要去洗。

颜悠悠的眼泪莫名的止住了,一时间心情难言的复杂,担忧、悲伤、无措……种种交织在心头,最终化为浓浓的无力。

她眼神雾蒙蒙望着小屋四周,环视一遍後视线最终落向屋顶。

也不知夫君得知她路遇意外的消息会是如何心焦,这般想着,她不禁看向门外光亮处,若是过几日请他去山外联系夫君,他会不会同意……

颜悠悠躺在床上,皱着眉喝下滕霁一勺勺喂给她的药,最後一勺时入口的却是一块蜜饯。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面容模糊又带笑的男子,却听他说:「好吃吧,我亲手腌制的。」

她含着甜甜的蜜饯,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再次感叹他的心细。

脑中不知怎麽回事,突然想起刚新婚不久时她有次病了喝药,夫君坐在她对面,只笑她娇气怕苦,却不曾想着给她递一颗蜜饯,当时她还有着小小的失落,安慰自己说这世间男子大多都是粗心大意的,可此刻才知,根本不是啊……

她胡思乱想着,试图忽略身上难忍的痛楚,眼角模糊的余光偶尔悄悄的扫过在一旁整理药材的滕霁。

时间慢慢过去,屋中越发安静,颜悠悠将要困倦的睡过去之际,忽听身下发出「噗——」的声音。

她瞬间惊醒,意识到那声音来源於自己身下後,她死死咬住了苍白的唇。

声音那麽大,他肯定听到了,太羞耻了……

可还不等她心中哀嚎完,便见一旁整理药材的滕霁缓步走到了她的床前,含笑柔声问道:「通气了?那我得准备下了,你是想在床上,还是床下?」

颜悠悠不太明白,眼神呆呆的看着他模糊的俊脸,「什麽?」

滕霁没说话,指了指自己的下腹位置。

颜悠悠含水的眸光一缩,顿时明白过来,咬起下唇那一刻,眸中的水光凝成了泪滴,顺着眼角滑落。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这一刻,心里恨不得自己还不如死了,那样就不用面对这些令人痛苦又不堪的事情了。

可是她没死,没死就要面对,就无法逃避。

沉默流泪了许久,颜悠悠缓缓睁开泪眼,嗓音颤抖的说:「在床下……」

如何能在床上,她只要一想到那会是什麽样的情形,还要劳烦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来为自己清理,她就痛苦的想死。

滕霁看着她绝望的眼泪,恨自己对她的到来不够仔细,才会导致她此刻受这般苦楚。

一时间,他清隽的面上尽是自责。

她自小锦衣玉食长大,有父母兄长爱护,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大,从未吃过什麽苦,可如今,不但身子遭罪,心中更是万般难言的委屈。

她难熬,他知道,若是可以,他甘愿替她受过,可惜不能啊……

滕霁无声叹息,温声宽慰她,「别哭,人生在世,吃喝拉撒是人之常情。我们自出生起就赤条条的被人照顾,到了老死之际再被人照顾得乾乾净净的离开,你如今这般,就当自己回到了婴孩时期,什麽也别想。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医治你,让你尽快好起来。」

颜悠悠此刻明白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可还是止不住的想哭,抽泣之间,身下又传出一声闷响。

她彻底崩溃,再也压制不住心里所有的情绪,痛苦的哭出了声。

不忍看她掩面痛哭的模样,滕霁转身走了出去。

屋檐下摆着两张藤椅,他走过去坐下,靠在墙上看着远方的山景。

看着她崩溃的哭,他多想抱抱她,告诉她有他在,什麽都不用想,不用怕。

可他不能,他不能表现的太过,不能让她察觉出任何不妥,他在她的面前必须得是个陌生人。

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如今就算是她眼睛能够看得清楚,也不一定能够认出他来,但他既然做下了决定,就一定要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

直到屋中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听不见,滕霁才起身,推开门後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一样样的拿了进去。

颜悠悠似哭得累了,本就苍白的脸色瞧着更虚弱了几分,只一双眼因哭得太多已经有些红肿了。

最後一趟滕霁端来了一盆水放在了床头的桌上,然後又拿过两条乾净的巾帕,整理好所需的一切东西後,才看着颜悠悠说:「我先出去,等会儿你唤我。」

颜悠悠无力回应,看着他身影再次跨出门去,抬手擦了擦泪。

就这样静静的又躺了一会儿,她精气神多少缓和了一些,便在片刻後向外唤了一声,「公子……」

滕霁应声入门,将椅子在桌边摆好後才嘱咐她,「待会儿我抱你下床时,你保持冷静,切记受伤的腿不能乱动用力,否则一旦骨头稍有错位是得重接的。」

颜悠悠红着眼点头,即便视物模糊,此刻也不敢将眼神看向他,只躲闪的垂着眼。

「先慢慢的坐起来。」

滕霁一手轻轻穿过她的肩,宽厚有力的手掌缓缓的托着她坐起来,可即便再慢,动作之间也难免牵扯到身上的各处伤。

颜悠悠疼得眉头紧蹙,双眼紧闭,手更是无意识的紧紧抓住了滕霁的手臂。

手臂上传来的感觉是她无措的依赖,滕霁心下柔软,声音低低的清润好听。

「你昏迷了好几日,头上也有伤,这一起身定是头晕,先这样坐会儿吧。」说着将半边的身子往里挪了挪,又拍了拍颜悠悠的肩膀,「靠着我。」

颜悠悠的确难以支撑,浑身的疼痛已让她没空去想别的,随即便後背一软靠进了他的怀中。

窗外的鸟鸣啼啼,阳光穿过半开的窗子透进光来,照在地上一束明亮又耀眼。

两人就这麽静静的坐了一会儿,颜悠悠又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可以了。」

滕霁闻言深邃的眼神轻晃了晃,勾唇嗯了一声,看向她的侧脸,「你得把被子掀去。」

颜悠悠心颤了颤,缓缓的抬起手,掀去被子的那一刻她紧紧闭上了眼,泪珠又悄然落下。

「会很疼,抓紧我。」

颜悠悠一听,忽然有些害怕,眼神看向他的身子,最终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滕霁见此薄唇轻勾,一手揽住她细腰,一手小心的托起她的腿弯,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别动後,双臂一用力将她整个抱起。

身子悬空的那一刻,颜悠悠用力的抱紧了他的脖子,此刻脑海里再也没有任何羞耻尴尬,只有无尽的痛,小腿伤处传来的剧痛好似顺着血流涌向她的全身。

她疼得忍不住叫出了声,直到整个人被放进椅子里,眼前还是一片剧痛的黑。

将她放好後,滕霁又将她的伤腿搭在一个放了软垫的凳子上,这才抬头看她,却见只短短的时间,她脸色更苍白了不说,额上已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拿过一旁的帕子,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叹道:「你肯定痛得厉害,先缓缓。」

颜悠悠痛得无力说话,轻轻的摇了摇头。

过了片刻後,滕霁见她面色好了些,便站起身,「我先出去,你有事叫我。」

颜悠悠嗯了一声,看着他走了出去,直到关上了门,她眼泪才又汹涌的掉出来。

生不如死……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

她压抑又绝望的哭着,当模糊的目光望见桌上的一把剪刀时,她的指尖狠狠的抠进了掌心。

含泪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把剪刀许久,她拿了起来,手颤抖着将剪刀靠近了脖颈,冰凉的感觉令她的呼吸狠狠一抖,也就是这麽一瞬,她放弃了。

她放回剪刀,捂着脸哭。

她不敢,她害怕……她也不是真的想死,她只是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中一点动静也没有。

滕霁有些担心,敲了敲门,「姑娘?」

颜悠悠听见他的声音,吸了吸鼻子,回了一声,「我没事。」

滕霁这才放心,低头去看煎药的炉子。

颜悠悠清醒了些,擦去眼泪不再哭泣,抓着身下的椅子。

椅子是中空的,应该是他专门为她方便准备的,还有桌上擦洗的水,她抬手摸了摸,竟是温的。

她目光不禁看向外,半开的窗子能闻见飘进来的苦涩药味。

这一刻,她深切的感受到了外面那个毫不相识的男人对她的照顾是多麽的体贴入微。

一个陌生人在不遗余力的希望她活着,而她自己方才却还想寻死。

颜悠悠心中羞愧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目光直勾勾的望向那门扉,在心里告诉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一定要撑下去,活下去,好好报答那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滕霁在外煎好了药,又等了许久,才听到屋内颜悠悠唤他的声音。

他推门走近,看着她通红水雾的眸子,问:「回床上?」

颜悠悠点点头,在他弯腰下来那一刻双手便攀上他的脖颈。

之後又是一阵足以令人生不如死的疼痛,这一次她死死的咬着牙不再出声,只是在躺回床上的那一刻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盖好被子,滕霁让她休息,转身开始收拾。

过了一阵滕霁才又进屋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放在桌上後目光掠过那似乎被人动过的剪刀时,眸光狠狠的幽闪了几下,才在床边坐下。

颜悠悠正偏着头,半垂的眸子不知看着何处,似乎在想着什麽。

滕霁想到她方才某刻曾意欲用剪刀自戕,心里就一阵冷汗,但好在她并未做傻事,也没有再哭了。

他想了想,才开口,「其实你该庆幸你今日醒了。」

颜悠悠转过目光,看着一片雾光中的他,疑惑问:「什麽意思?」

滕霁淡然一笑,「只进不出,是会死人的。」

颜悠悠目光愣了下,将脸转了过去,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若是她迟迟不醒,他自会想别的法子让她……

两人沉默了片刻,滕霁轻声又道:「人生在世,没有什麽东西能比活着更重要。你看这边关的百姓,每每时局动荡,他们便被敌军骚扰甚至劫杀,他们的日子多苦。但不管再苦,他们都想方设法的活下去。便如你,跌下山谷,遇上了我,那便是老天要你活。」

滕霁说罢,静静的看着她。

颜悠悠目光轻眨着,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应该是发现剪刀动过了……这个人,他的心思太细腻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眸子,唇轻轻抿了一下,轻声道:「多谢公子,我明白了……」

见她想通,滕霁温柔一笑,看了看窗外已然金黄的日光,问她,「时辰不早了,我喂你喝完药就该去准备晚饭了,晚上喝粥,行吗?」

颜悠悠点头,目光瞧着他去端药的动作,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这屋里就一张床,晚上……他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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